【五更断魂曲】第一章 Worry up Part.9
Part 9
嗓子痛，胃也剧痛。
开始还上个周开始骄纵黑子留下的债，美琴接下了本周蓝花悦和削板军霸所有的指导实验。从上午八点一直在实验室待到下午四点，直到来接班的麦野沈利实在是看不下去硬架着她出了实验室还很贴心的给她倒了杯水。
美琴没有喝水，不是因为不渴，而是正好发作的胃痛让她不敢单纯的找水喝。苍白的手反应性的想从白大褂中掏出胃药，一摸却抓了个空，这才突然想起来早上出门之后吃过药就直接把药留在家里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身体撑到极限了，今天还是早点回去吧……”
和麦野打过招呼然后被人几乎是赶一样的赶出实验室，美琴叹了口气。明明是饥肠辘辘的状态，但是痛的吃不下饭也喝不了水，几乎是快要死了一样。
大概是胃炎犯了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呢……
“喂。”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拦住了美琴的去路，美琴抬头，白发的少年倚在楼梯口，表情清冷：
“御坂，不占用你太长时间，我想和你说两句话。”
美琴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现在她都没有力气举起手来。然而一方通行似乎并不过于期待她开口说出什么话来。
“你也太过于勉强自己了。”
我知道。美琴在心理答道。手指缓慢的把自己的身体撑在墙上。
“你还准备这样下去？”
说什么呢，我什么都听不懂啊，嘿嘿嘿。美琴苦笑，夕阳透过窗棂投影进来，把她苍白的脸强行填上血色。
“你不可能听不懂吧。”一方通行冷冷道：“听我说御坂，你对白井过分骄纵了。”
……。
美琴没有说话，但是一方发觉到她的手指略微用力的掐起，似乎在思考着如何措辞。一方也不着急，两个人在这夕阳下的小狭间里对峙。
“黑子……只是还小，我想稍微放纵下她也无妨，你也知道的，她高中还是很体贴的。”
人都是会变的。白发少年的红瞳一瞬间变得犀利：“凡是都该有个度。”
“这我知道，我……”
我没关系的。
某句话堵在喉咙口徘徊了一会儿，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一方看到美琴如此纠结的样子，最终余下一句叹息：
“毕竟是你的事，我也不会干涉你。只是……”
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们商量。
一方通行说完这句话飘然而去，剩下美琴独自一人站在楼梯口，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什么抽走了一样。
她不至于傻到听不懂话，而是自己大脑像有着保护意识那样的，拒绝自己朝着那方面想。
“黑子肯定是喜欢我的……”
只是方式不对而已。对，这些东西我之后会慢慢教给她。
美琴这么想着打开了手机想看看黑子的面容，结果手机上却显示了半个小时前快下课时黑子的未接电话。美琴思考着万一有事怎么办，一边打通了黑子的电话，一边从楼梯上下楼回家。
美琴选择的时间真的不是个好时间。
半个小时前黑子和光子在家里打网游，只能同款2对2的黑子觉得有些无聊了。第二把竞技场被秒杀之后黑子沮丧的伏在键盘上：“我果然不适合PVP……”
“要不把你家那位叫来？之前她不是随叫随到吗？”光子道。
“诶？”似乎真的有希望，黑子抬起了头。然而正是一会儿就重新埋下了头，樱色的双马尾摇动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行呀，美琴现在估计在代课……”
“那就让她换班来啊。”光子指点江山，仿佛自己是美琴的领导那样。
“这……不太好吧？”黑子想了想，有些犹豫。
“有啥不太好的？你不是也好几天没和她联系了吗？”光子哼哼：“你没看到大街上那些小情侣吗？男人就是条狗，天生的欠修理，多修理修理就好了。”
“美琴不是男人……”
“她不是T吗？这点上和男人一个调教法啊！”光子不知道变的义愤填膺：“你是不是把我说的话忘了？她们找我们作对象还不就得伺候着我们？说了女人要有感情的霸权吧？这样软万一真有个无脑往御坂美琴床上贴的咋整啊？”
最后一句话过于刺耳，某个名为“相园美央”的记忆噌的一生从黑子的记忆中窜出来，本来还犹豫的手不知从哪来的恶意意识促使她打开了电话。
然而没有打通。虽然知道美琴多半是在代课，但是脑海中无名的恶意还是在不断放大。黑子把手机随手一丢，无视了一直在嘟嘟囔的光子的“男人和T每一个好东西”的一半的话，点进了副本。
而美琴发现电话打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因为处理机制错误的黑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心情崩到了极点。看到电话联系人的那一刻，黑子心中的负面情绪直接膨胀开了。
“喂？”
“咳咳……黑子，你找我？”
美琴的声音很低，黑子不知道现在的美琴虚弱的就仿佛风中的小草，轻轻一吹就会倒下，若是往常的黑子，一定会听出美琴语气中的脆弱。
但是她没有，浮躁中的她把这一切怪罪于信号的薄弱，心情更暴躁了。“嗯，刚才，不过已经没事了。”有奶妈战复黑子，黑子顺手点了复活。重新加入了游戏。
“啊……是这样啊。”
“嗯，刚才本来想叫你过来的。”黑子打了几个动作，转身熟练着循环。“或者，你现在来也可以，给我去买点东西。”
“啊……”美琴摇了摇头，虽然自己很想答应黑子的要求，但是身体大概不允许她这么做了：“抱歉今天好像不行……”
“怎么？大晚上的你还有事？”
“嗯，有点。”去医院算事假吧。
“挺好的，记得戴套。”
耳畔传来一句没头没脑的极度冰点，美琴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但是在缓和之后一抹愤怒压榨着仅存的生命力往上涨：“黑子……你怎么能这么说？！”
“怎么说？没有的话就证明给我看啊？”完完全全沉迷在游戏里的黑子完全没有意识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话。
“这要我……怎么证明……”喉头的铜锈味越来越严重。
“无法证明不存在不就是存在吗对不对？好的既然你是这种人我叫你来都不来那你还有什么用呢？”黑子的全部意识已经被游戏吸引，现在和美琴对话的理智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膨胀到崩坏的恶意。
那你还有什么用呢？
那你还有什么用呢？
那你还有……什么用呢……？
这句话就好像一句魔咒一样，一直缠绕在美琴的脑海里，死死地蜷曲着她的思维。胃部的枷锁一下子被冲碎，被榨干的身体里爆发的极致愤怒叫她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衬衣。
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黑子亲口说“没有用”。似乎就要剥夺美琴在她身边存在的各种意义一样，那口鲜血似乎带着愤怒远去了，留下到尘埃里的卑微。美琴缓缓地提起手机：
“黑子……别说了，我吐血了。”
对面沉默了很久。然后美琴听到了非常清晰的一声。
“BOSS走位真骚。”
咔啦。
手机跌落地面，滑盖脱落，电池倒飞出去。
同时粉碎的，还有美琴已经极度卑微的爱和自尊。
眼前一片黑暗，头脑天旋地转，美琴的身体跪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胸前的殷红随着嘴角黑红的不断喷吐而逐渐变大。胃部的疼痛已经变得麻木，取而代之的是全身每一条神经都开始剧痛，几乎要把她毁灭一样。
“好痛苦……好难过……”
美琴想要奋力的向前伸出手，但是已经失去了调动四肢的能力，只有手指不甘心的颤抖着。
谁来……谁都可以……
请，救救我……
“御、御坂前辈？！您没事吧？？？”
大概是认为她命不该绝，居然真的被谁发现了倒在这里的美琴。
然而美琴已经无法回应她的声音了。
Part 9 END
第一章 worry up END